写给还在996的兄弟们——一文教你如何抵抗996

本文主要讲3个内容:

  1. 996有什么危害,我们为什么不要996?
  2. 教个人如何抵抗996。
  3. 教企业如何对付个人的抵抗。

996的危害

996对个人的危害是不言自明了,但是有的工贼就是愿意用时间换一点微薄的工资,我在这里要劝劝这些人: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具体说来,996会在以下几个方面造成破坏:

减少岗位

996本身就是资本家为了减少人力成本的产物,每多一个996的员工,市面上就少一个程序员的岗位。
你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那么另一个兄弟就得失业。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失业的情况,是因为人还没有那么多,但是最近已经能感觉到工作不如以前好找(尤其是应届生)。
如果大家都不996,又会重新形成卖方市场,无论待遇,还是机会数量,都只会比以前多。

破坏规则

996破坏的是规则,拉低了下限

996是违法的,给钱也是违法的,在这里我们暂且不批评执法部门——这不属于我们允许评议的范围,一旦今天你接受了996,最终等着你的一定是7*24。
资本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利益,哪怕这就是骨头上的肉丝。
对于资本来说,你的仅存2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也拿来工作,不过相比996再增加20%的工作时间而已,而且还是低效的20%,但是对于你来说,这两个小时可能是你玩游戏,陪媳妇,陪孩子的最后的时间,是你的100%。

毫无疑问,资本肯定会为了这微不足道的20%剥夺你的100%。

这就是破坏规则的危害,关于资本真正的嘴脸,可以看一下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资本家怎样剥削和压迫工人

这是1960年写的,描述的就是缺乏规则的旧社会,资本如何剥削工人的,解放后的事实证明,大家不加班,一样也能过得很好,工厂还是能继续开下去,都是资本太贪心了。

减少收入

996并不能使你赚的更多,无法满足资本的贪欲。之所以996看上去钱多是因为现在还有965的岗位,与之形成竞争,一旦996成为燎原之态势,这部分工资红利立刻就没有了。

自古以来,工人和资本家的矛盾本质上是给钱的矛盾,资本总是想压缩人力成本,换取他们的更大利润。
你如果产出是100,那么资本至少也应该付你60元。
而如今,资本付了60,要你加班,要求你的产出是150(甚至更多)。
但是这个时候资本(或者工贼)会说:“你要是不加班,只能拿30、40,所以还是‘奋斗’吧。”
很多人数着手里多出来的钱,喊着真香。

去他的,我们本来就应该拿60,甚至80、90!
长远看,996不能给你带来高薪,只会损害你的健康,千万不要妄图和资本算账,想多占它们一分钱。

资本每净赚1元,应该分你多少钱?
资本真正想的是,一分都不要给你。
但是在房价和生活成本的压榨下,不开高一点的薪水找不到人,毕竟我们和奴隶制还有一点区别就是不能包身。
他们希望给你的薪水,刚好在你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一分都不要多。
(而且成天喜欢搞package,基础工资很低,就靠奖金。这个时候一旦资本不开心了,让你跪着你就要跪着。)

以上文字或许没有说服力,这个时候,你可以看一下曼昆的经济学原理的第1(2?)章,讲的是供需关系曲线,只有供应量下降了,价格才能上升,这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要尝试挑战经济规律。

如果想要看一下详情的可以看一下这个科普材料:

自毁前程

996会毁掉你长期的发展,你无暇学习。

马云的讲话将加班和奋斗等同起来了。
实际上,真正高效的奋斗和学习永远在工作之外。
我深有体会,加班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干扰,导致你不能用心看论文、看书学习。
工作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重复性的东西,或者需要沟通的内容,如果让这些东西消耗你大量的精力,最终你就会毫无进步。

当然这也视岗位而定,有些研发性质的岗位适合学习,当然这种岗位也适合摸鱼,所以在这种岗位上被996其实是很好解决的问题,下面会告诉大家对策。

更何况,就算你是学习,一般在岗位上也就看工作相关的书,如果你想学一些其它东西,例如外语,或者一些考试科目,一般都是不可能的(会被领导约谈)。
你就算收获了加班工资,你真正放弃的是学习的时间!

我每天回家也会写代码、看书,经常写到半夜。但是我这个“加班”是为了自己而加,是为了学习而加,而不是为黑心资本添砖加瓦而加!

破坏身体和精神

每个人都应该坚持学习。就算说,回家以后应该学习到9点,这也不是996!
主动学习,你有摸鱼的权利,无论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烦闷,都可以得到适当的休息,这会提高你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但是工作996,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压力都不能释放,最终会有一个先崩溃。

或者是心理的先崩溃,例如X东这个因为抑郁症去世的“兄弟”,或者这个深夜崩溃的杭州小伙子
也有可能是生理的先崩溃,例如这位华为工程师的猝死或者这位大疆工程师的猝死

一个心理学的小常识:意志力也是消耗品,当你全部用于工作的时候,你就没有意志力用于学习了,所以你的通勤时间看不进书,只能看看抖音这种精神鸦片。

那为什么大佬们996没事呢?
对于大佬来说,打高尔夫,和客人吃饭喝酒,在办公室醒酒,玩女生,抽烟喝酒烫头都算工作啊!你的996是真正的996啊!

详情参见这篇文章:马云的996和你的996能是一回事儿吗?

通宵加班不是996

顺便说一句,如果处理线上的问题,我认为程序员是有义务加班的,我们组曾经处理线上问题到凌晨4点,但是我们不认为这个是加班。
作为程序员,我们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站出来,无论不眠不休工作多久,或者只是在会议室小憩一会儿,这都不是问题。

我们有技术人员的自尊和责任心,不用任何规章制度约束。

我反对的只是常态化的996,因为这就是剥削。

个人如何抵抗呢?

离职

最直接的方式是离职,离职是你对这家公司的不屑的最优雅的表达方式,是远离剥削的最佳实践。

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惊闻一个噩耗,中软国际外包一个程序员加班倒在了地上,随后猝死。
所以告诫各位程序员朋友,不要不把身体的警告当回事,当出现腰背经常酸痛,头疼,头晕,眼花,眼睛涨,心律不齐,心慌的时候,立刻请假,尽早辞职!

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尽可能不要裸辞,除非这家已经坑爹到家了,让你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正常情况下,你都应该手握N个Offer(N≥1),然后优雅的转身离去。

能让996常态化的公司,领导的心态,公司的管理都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这个时候长期在里面的风险一定大于跳槽的风险。
千万不要觉得离职是有风险的事情而不敢尝试,或者觉得在这家公司还能获取到什么。一家不讲规则的公司就是流氓,你指望和流氓合作来获取什么好处吗?你不觉得你让他给钱的时候他会打你一顿,说:“还敢跟老子要钱”吗?

在职期间抵抗的技巧

个人磨洋工

首先最简单的就是磨洋工,这个事情应该是个人就会。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企业按时上下班,一切按照规矩来,你不应该磨洋工,我认为这个是职业的道德底线,全身心投入,认真工作,对得起企业给你的每一分工资。
如果是企业先坏了规矩,或者不讲信用——去他的,让我们磨起来吧!

定时邮件都不用我教了,稍微聪明一点的朋友会控制git commit的节奏。但是代码量还是会侧面暴露你的实际工作量,千万记得一些utility类的东西千万不要调库,自己写,或者从库里抄来改改。

团队如何放大工作量

如果你是一个团队的leader了,这个时候你要对下面的兄弟负责。
以我的经验,你千万不要和领导据理力争你们合理梳理需求合理安排工作量所以能在8小时内完成工作所以不要加班这种屁话,否则迎接你的只有不断往你们组加活儿直到你们不得到不加班和兄弟们被花式裁员直到剩下的人不得不加班。

你要知道,领导觉得你们工作区区8小时,一定是不饱和的,对于抱有这样思想的领导,千万不能硬肛,你要学会变通。
除了会压缩掉不必要的工作量,你还要学会放大工作量。

报表系统能自己做的一定不要用第三方的库,能写SQL解决的问题一定写个程序解决。
毕竟有成熟的方案供摆在那里,你也不用太担心自己做不做得出。
技术什么复杂来什么,什么新来什么,掌握新技术,你在公司里可以拥兵自重,跳槽的时候也可以加分。面向简历编程嘛!
在这里我要给新技术正名,新技术不是专门干这种龌龊事情的,敢于使用新技术可以让一家公司在技术上有主动权,对于技术人员也是提升。
但是如果你要让事情变得复杂一点,旧的技术方案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使用新技术可以让你显得不那么闲。
记得学会搭建自动化平台,例如jenkins,至少写个自动化脚本,做好自动化测试,本来发布是需要一下午的事情,现在这么一折腾可能只要几秒,剩下的都是等。

这个时候你们每天看上去很忙了,毕竟,不懂技术的领导是无法判断你这个新技术究竟有没有使用的必要性的,擅自停止一些技术升级可能导致业务系统出现严重的问题,而懂技术的领导多半懂得让你们强制加班是多么扯淡的事情从而保持默契。最可怕的是懂技术还觉得强制加班合理的领导,遇到了这样的极品工贼就赶紧跑吧。(所以说,内行管理内行才是最恐怖的,但是懂技术的人应该明白时间和产出是没有线性关系的)

但是千万不要忘记离职,空余时间学习充电找工作,争取找到下一个不要加班的工作。

注意休息和养生

在996公司,千万注意休息,平时能午休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醒着玩游戏,例如你们1点半上班,那么你玩游戏玩到1点半就顶多了,但是午休到1点40,也是能理解的(睡过了嘛)。

午休有助于你保持充沛的精力,尤其是996严重侵害你的睡眠时间的时候。
晚饭后也稍微休息一下,注意也是睡觉,不要看视频打游戏!
只有活下去,才能谈活着的质量,如果你还想打游戏,换一下正常的公司。

多喝水,忙到滴水不沾对身体伤害极大,尿都是黄的。
如果清水喝不下去加点蜂蜜之类也是极好的,但是要控制咖啡摄入。
多喝水你会多上厕所,上厕所可能是你一点中为数不多的走动时间了,走动的时候不要忘记扩胸伸展一下,省的你脆弱的颈椎和腰间盘罢工——他们才不想996呢!

眼睛疼痛的时候滴点眼药水,甚至滴点生理盐水就好,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在上班时间能合法闭眼的时间了,我面试某大厂的时候亲眼见到一个双眼通红的经理来面试我,看着既心疼、又害怕。

如果有高血压之类的疾病的,千万按时吃药,如果记不起来就定个闹钟。

总之,你已经到了一家996公司了,保护好自己,等待脱坑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程序员朋友啊,请千万照顾好自己。

如何鉴别996公司

那么有一个问题,万一离职之后进了一个新的火坑呢?

最简单的,下班以后去公司附近蹲着数下班人数和加班人数,周六下午再去一趟看看人数。
有一些大楼不好进去,那么可以在楼门口看灯光,或者在对面的楼里使用望远镜观察。
这个工作挺需要耐心的,如果你有结果了,最好将你的调查结果发布在网上供别的程序员参考。

在公司附近加微信“附近的人”,或者陌陌等LBS的交友软件,有一定概率加到公司内部员工,你可以问个清楚。记得用小号。

比数人头稍微简单一点的就是看网评,看准网上风评差的不行的明显不要去了,但是看准有一个问题,偶尔HR会刷评论,可以参考这篇文章,教你如何识别看准网刷评论。

对了,面试的时候说让你抗压的,不是让你加班,就是让程序员做商务,反正横竖是坑,别去。
说要有自我驱动精神的,基本上是让你自愿(免费)加班,程序员的自我驱动不是这么问出来的。
强调说我们是初创公司的,基本是加班+没钱。

稍微详细一点,可以看这些招聘黑话大全:

当然,我见过最搞笑的招聘还是:“你知道,我们是XX行业的嘛,薪资肯定是要低一点的。”

特殊情况,你也需要接受996

什么时候需要接受996呢?在你工作经验还不足的时候,或者点儿背的时候,如果只有一份某996大厂的工作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请接受它,并且对自己有一个离职的规划。
入职之前,也请正确的衡量自己的身体素质,老老实实按照我上面说的做(尤其是休息和养生部分!)

入职996公司,入职的第一天你就需要考虑离职的事情,你在这个公司所做的所有事情,只围绕2个主题:

  1. 在这个公司生存下去,不被开除,不会猝死;
  2. 跳槽到一个好单位。

企业如何对付个人的抵抗

员工听了上面的话,已经成为“坏蛋”了,这个时候企业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唯有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才能获取最大的效益。
在看下面的剥削教程之前,在心里先回答一个问题:

你看到自己的员工的时候,你看到的是成本,还是资产?

任务导向,结果导向

首先你要找一个懂技术的合伙人,他能正确衡量程序员的工作——这是非常高阶的能力。
你要开除的,是性价比最低的员工,性价比只关乎产出和工资,不包括时间。

你要清楚,你开公司,做的是个网站也好,软件也罢,技术部分无非是2块:

  1. 新功能的开发
  2. 运维

运维其实还好处理一点,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核心运维团队一定是正常上下班+临时有事加班的模式。
运维也加班会给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尤其是DBA。一时头晕drop数据库的话,基本公司就完蛋了。

对于开发,你要正确估算开发量,因为任何公司都是成立之初的开发量大,之后的开发量少。如果前期急着上线,招了一大堆人,开发完了又看着不解恨,开除了一大堆,会对团队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如果开发团队流动性过大,你的产品将成为企业的负债,以后招再多的人不一定能解决你的产品的问题。千万不要觉得代码捏在手里就是资产,也有可能是债务。

最好的方案是,招聘核心团队,核心团队流动性要极小,人员要饱和,不能出现人手不够,每个类型的岗位至少冗余1~2人。不足的部分,让核心团队写文档以后,让外包开发,让技术团队负责验收就好。

你要清楚团队的任务是什么,产出是什么。你要有足够的业务知识验证这个产出。

只需要和技术团队约定,按时完成工作以后,给多少奖金和假期就行了。

定工期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把4个月的工期压成2个月然后他们就会加班了,压缩工期的代价是他们给你“册烂污”——注释能不写就不写,文档能不写就不写,代码能复制就不抽取成为函数,最后软件质量会严重失控。这样的案例我见得太多了。

Tech Leader 要控制过程和代码质量,不要急着上线,以技术人员的自尊和责任心,他们一定能提前给你交答卷。
作为资本的代表,你需要做的只是监控进度,及时协调资源。
记得给他们你许诺过的钱和时间,让他们休息一下。
要是协商把这个钱用来组织个带家属的旅游,还能顺便增强团队凝聚力。

总而言之,把你的团队当成外包公司一样看待,把你说的话当成合同看待,画饼一定要兑现,一次画饼不兑现,基本以后就失去信任了。

给他一个难题,让他夜不能寐

做研发的人员,往往有强烈的好奇心,你给他一个难题,给他一周时间解决,他不吃饭都会给你解决了。
作为领导,你只需要照顾好他们,让他们按时吃饭睡觉,保持健康即可。
他们会动用全部的精力来攻克你给的难题。

技术人员有技术人员的自尊心,真正的程序员不会因为你画饼就加班,他们会为了真正的问题加班,即使躺在床上,只要你的问题足够有意思,他们也会夜不能寐的去想(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不管,我就是想剥削

你要是死不悔改,这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需要管理者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否则员工按照上面方法摸鱼分分钟教你做人。

管理者需要懂技术,同时懂这些技术领域的前沿发展,例如:

  • 公司需要网站,那么至少要懂前端后端,数据库也是少不了的,至少会写SQL吧!
  • 如果公司需要大数据处理,至少懂HDFS,HBase,Spark,如果涉及流计算再学个Flink吧!
  • 如果你们要做机器学习,你至少要知道机器学习的整个流程,简单的算法了解几个也是很有必要。

以此类推,一定要对行业有了解,对需求有了解,同时对如何实现这些需求心中有大致的思路,知道可能遇到的问题。
只有管理者有足够的专业技能,才能看出来员工是不是在磨洋工,自研的库是不是有开源的成熟方案,员工是不是在面向简历编程。

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请遵照上面的策略操作,让出一部分自己的利益,不要老想着剥削的事情。

总结

我们希望恢复正常的劳资关系,虽然都是无产阶级,都是工人阶级,但是程序员的工作和旧社会的工人已经大不相同,996并不能激发出最大的效率,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而且涉嫌违法,希望各位资本家也好、工贼也好、工人朋友们也好,认清现实,996不是任何人的福报,只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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