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软件公司的先驱

作为Java语言的学习者,一定听说过Sun公司和甲骨文公司。今天就唠唠纯软件公司先驱——甲骨文公司。

远在20世纪70年代,计算机公司是不分软硬件的。在当时很难想象一个计算机公司不生产硬件,只靠软件的使用费产生利润。树立起这个商业模式的是两个公司,分别是个人计算机领域的微软公司和企业级市场的甲骨文公司。

甲骨文的创始人拉里·埃里森和史蒂夫·乔布斯的经历很像,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都将对方看成彼此最好的朋友。对比很多年纪轻轻就创办大公司的传奇故事,埃里森是个例外。

离开大学的埃里森并没有立即创业,在一家不大的军用企业Ampex工作时,参与了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开发数据库的项目,从此和数据库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这个数据库项目的名称叫Oracle,意思是预言家,后来Oracle公司取中文名时,为了贴近中国文化的渊源,采用了中国古代预言的记录文字——甲骨文。

之钻空子

甲骨文从起家到后来的初步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埃里森等人钻了IBM的三个空子。

一是上世纪60年代IBM给软件业松绑,IBM为了不被美国司法部以垄断为由起诉,主动开发一些应用软件市场。IBM原来的如意算盘是开发零碎的应用软件市场,自己依然控制着通用性好的系统软件市场。而埃里森恰恰要动IBM利润最丰富的数据库管理软件市场,这是IBM始料未及的。

二是IBM忽视了关系型数据库的革命性作用。与层次模型和网络模型相比,关系型数据库将数据库的物理层和逻辑层完全分离。这样做的好处很多,首先能实现非常复杂的查询逻辑,能够实现很大、很复杂的数据库。其次,关系型数据库的逻辑层因为和物理层无关,很容易理解,因此开发难度相对低,可以短期培养大量的开发人员。容易培育一个产业。

三是开放软件市场后,商业模式需要及时更新,而IBM没有这样做,这就让甲骨文赢在了商业模式上。上世纪70年代的个人计算机市场几乎是零,可以说全球计算机市场就是企业级的市场。当时,所有的计算机公司,从大的IBM到中小的DEC和惠普,商业模式都是“合同制”。并不是简单的把硬件和软件卖出去就完事了,而是必须连同服务一起销售,把技术人员外派从而每年收取软硬件售价的10%甚至更多。每个公司都需要自己开发处理器、硬盘、操作系统、应用软件等。可以说,整个计算机行业没有明确的分工。在这种模式下,可想公司研发成本必然会很高。在上个世纪70年代以前,没有独立的软件公司。70年代起家的苹果公司在商业模式上依然带有软硬件捆绑销售的痕迹。

甲骨文的商业模式很简单,只卖软件,而不是靠收取服务费生存。甲骨文的商业模式说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很有效。加上上个世纪80年代以后,关系型数据库被认为是今后数据库的发展方向。渐渐的,甲骨文的数据库系统被一些中小企业接受(雷军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hhh’)。

和甲骨文同期崛起的软件公司还有微软公司,二者的商业模式类似,都是只卖软件,一个在企业级市场,一个在个人用户端。继这两家公司后,独立的软件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大量涌现。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计算机产业终于出现了软硬件分离的格局。

之帝国的形成

甲骨文在过去几十年里真正可怕的对手,是郭士纳领导的“大象”IBM和盖茨领导的微软。在和这两个IT行业奇才长达十多年的较量中,埃里森居然不仅没有落下风,而且愈战愈勇,并且熬到了这两位巨人的退休,最终主导了全球数据库市场,可以说是一个奇迹。这就如同晋代的司马懿和日本战国时代的德川家康,当其他巨人(三国时的曹孙刘;日本战国时代的丰臣秀吉和武田信玄)都从历史舞台上消失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唱主角了。(这说明活的久的都是爸爸)

从结果回溯原因,甲骨文成功的经验有很多值得借鉴。

首先,甲骨文胜在定位和产品的推广上。对外一向高调的埃里森不断强调甲骨文是数据库公司,而IBM是一个系统服务公司。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个产品线较长的公司,在某个产品上往往竞争不过专门从事这项产品的专一公司。这不仅仅是产品线较长的公司容易“分心”,更重要的是市场和用户对专一的公司更容易认可。在产品推广上,埃里森经常用自己的苹果去和竞争对手的橘子作对比,宣传自家产品的优势。(现在成了各家手机公司新品发布会的套路)

2010年以前,甲骨文最大的硬件合作伙伴是惠普公司,但是在收购太阳公司后,甲骨文便通过广告打击惠普公司。埃里森就是敢这么赤裸裸地卸磨杀驴,真是个“狠人”。

其次,甲骨文历来重视利润,很少做吃力不讨好的花样文章。据甲骨文的员工讲,埃里森非常抠门,平时给员工的工资、奖金和福利就远远不及IBM。但正因为注意成本控制,即使在2001年和2008年两次经济危机中,甲骨文不仅能盈利,而且利润率几乎没怎么下降。

最后,甲骨文的成功依靠的是很多次成功的并购,同时具有很好的消化和整合新公司的能力。通过并购仁科股份有限公司完成对人力资源管理软件市场的垄断,通过并购其他为特定用户二次开发而形成的龙头公司,不断获得数据库市场的份额。花钱收购公司非常容易,几乎每一个有现金的公司都能做到,但是能将收购来的公司整合好却是一多半的公司做不到的。从并购太阳公司后成功地消化了太阳公司的业务和近三万名员工,可以看出埃里森和他的公司在这方面的艺术。

正如巴菲特在讲解投资的秘诀时强调,成功的关键不在于做对了多少件事,而在于少犯多少错误。自上个世纪70年代创立开始,几十年间甲骨文几乎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这在IT领域非常少见。

之结束语

2014年,埃里森在IT行业打拼了近半个世纪后,终于退出了IT的第一线。甲骨文幸运地处在了计算机行业软硬件分工的年代,并把握潮流,真正促成软硬件产业的分工。所以呀,现在更是分工精细的时代。提升技术就是在挖掘自己的护城河,可不敢做“斜杠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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