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学术职业路径到底有多难走?

2022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报考人数为457万,而2017年报考人数为201万,5年间翻了一番。

随着考研热和硕士研究生数量的增加,考博也逐渐升温,2022年博士招生人数突破13万,我国在读博士人数将达到56万。

“是否读博”“读博士是否要留在学术界”成为热议话题。

然而,与硕士相比,获得博士学位显然要难得多。

到底有多难,从知乎上这几个话题可以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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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座围城,一边是源源不断的人希望进来,另一边是进来的人苦口婆心地劝退。

城外的人认为,博士位于学历教育的“塔尖”,在求职时具备天然的优势;城里的人则大倒苦水,论文难发、导师难处、课题难做,而且以学术作为职业并没有那么容易。

那么学术职业路径是怎样的?

如果中间遇到一时难以逾越的障碍,是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应该重新选择?

《现代科研指北》一书中介绍了学术职业路径,希望能帮助有意选择科研作为职业的人,找准自身定位,做出合理预期和理性选择。

大致来说,学术职业路径可简单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博士或博士后阶段(人数占同年博士毕业生的30%),主要目标是多发表高质量论文,获取教职。

独立课题组阶段(人数占同年博士毕业生的5%),主要目标是能成立自己课题组并保证正常运行。

学术带头人阶段(人数占同年博士毕业生的1%),主要目标是其特色研究方向可以持续输出研究成果。

学科带头人阶段(人数占同年博士毕业生的0.1%),主要目标是为自己所在学科从国家或民间获取研究资源。

下面这张表可用来评估博士在不同阶段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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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选院士(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算是个人学术职业巅峰的话,那么从院士的选拔过程中可以窥探到达顶峰的路径。

选拔方法是什么呢?

两年选一次,一次总共大概 150 人,中国工程院、中国科学院对半分,平均一年 75 人。

我们假定若干年后每年增选的院士还是 75 人,因为两院院士总规模这些年来并未有很大规模的变化,就算加上文科一级教授也就只有 100 人左右。

目前全国每年博士毕业生为 6 万多人,算上海归博士,同一年龄组比较合理的估计人数大概为 7 万人。

也就是说,在同年级博士毕业生里,只有千分之一左右的精英,日后才有希望成为院士级别的学者。

此外,可以用博导数量估计教职规模,毕竟每个博士背后都有一个博导。

那么全国博导人数能有多少呢?

乐观估计在 6 万左右,年龄分布约从 35 岁到 65 岁,如果是均匀分布且保证 65 岁退休的话,那么6万除以30年,每年能产生出约 2000个正高级别的职位,除以当年大约 7 万的同年龄段博士毕业人数,所得比例不到3%。就算把那些做学术但不培养博士的岗位算上,这个比例也不会超过 5%。

我国硕士毕业生人数在 2015 年大概为50 万,说明硕士生导师最多也就这个数,那么50万除以30年,每年也就能产生 1~2 万个导师岗位,也就是说大概 20% 的博士最终能走到硕士生导师这个级别。

这个比例也不算高,不过可以作为大多数选择做学术的博士可以预想的职业目标。

而硕士生导师里其实仅有四分之一是真正可以独立开展科研的,其余的都需要与人合作或者依附于大课题组,未来有自己独立课题组的人占其同年博士同学的比例大概不超过5% 。

换言之,留在学术界的博士,大部分人最后都是没法继续在学术上发展,成为学术带头人甚至有独立课题组的。

要么年龄不符合要求,要么需要照顾家庭,博士止步于副高级别二十年是很正常的事,这才是常态。

理想的学术职业路径只有千分之一的人走完。

所以,即便选择做科研,最后很多人都会有副业或其他工作重心,通过咨询、培训等方式来实现社会价值与自我价值。

在前沿努力探索的科学家固然可敬,但机会总数固定后,人数增加就会造成人才外溢。

可能有人会说做学术一定要有理想,不能这么功利,说这种话的人有相当比例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已经晋升到教授、研究员这个级别,自然可以跟人谈学术理想。但坦白说现在的博导、教授平均获得学位的时间都是 20 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国的博士一年毕业 7000多人,而现在每年的博士毕业生数目翻了 10 倍。

换句话说,在当时的教职缺口下,博士毕业生成为教授的概率大概是 50%,如果毕业生里有一半选择不做学术,那么留下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最终都能成为教授。

即使在2010 年前后,博士毕业生人数也大概只有现在的一半,这意味着其晋升为教授的可能性也有10%,尚算合理。

但10 年后,如果博士年毕业生达到 10 万,那么其成为教授的难度比现在还要高接近一倍,代际不平衡是十分严重的。

不了解基本情况就劝人做学术是不负责任的,职业金字塔的上层能容纳的人数就那么多,一味扩大底端几乎意味着大量博士要陷入无尽的博士后循环去拉伸等级。

我很理解很多劝博士生毕业后转行的观点,哪怕你已经获得博士学位,目前在国内想成立独立课题组概率也只有5%,大概 20人里有1人。

考虑到一般一个院系里的在读博士生也就是 20人左右,如果你的学术水平排名不靠前,基本上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人生规划了。因为此时如果坚持选择做科研就真的需要兴趣作为驱动力了,不然与周围人的落差会折磨自己几十年。

而且上面所做的估计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大量使用了均匀分布,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极不均匀分布,学术师承关系跟毕业院校都会使这个分布变得更加极端。

要注意的是,国内博士毕业生人数还在不断上升,一方面说明申请教职还是有空间的,另一方面则暗示了今后博士毕业生的学术界就业环境将会更加恶劣,竞争会更加激烈。

同时,教职数会逐渐趋稳,如果没赶上新学科、新方向的窗口期大爆发,博士在毕业后基本上面临的就一直是这样的竞争强度了,而且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有些研究方向必然因为学科发展走向没落,此时该转方向就转,反正在新的研究领域大家都没有基础。

我们看一下美国,美国生物医药博士最终获得常任轨教职的比例大概为7%15%,其余的人并不是人间蒸发,而是去了业界做研发(R&D)、中间人(产品支持、技术支持、销售、科学写作等)、运营(分析员、产品经理等),或从事商业(融资、投资等)、法律等相关行业(专利、技术转移等)。7%15%这个比例比国内的要低,也就是说,转行对于美国博士而言是正常的职业选择,也是为社会输送人才的重要途径。

在《现代科研指北》一书的第8章会详细讨论转行的职业选择问题。

博士毕业后转行可能也是个好事,早点把青春奉献到知识洼地,更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相比于在学术界做科研,在业界做研究可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能“磕下”博士学位,搞点别的研究也应该不成问题。

要充分利用博士及后面的博士后阶段,锻炼自己的专业技能,并正确评价自己,通过投稿和参会拓展业内同行人脉,掌握面向社会寻求资源解决问题的能力。这种了解自己、业内“有认可”且外界“给许可”的职业经历在各行各业都是相通的。

关于技能转换以及需要的额外就业技能,在《现代科研指北》一书的第8章讨论。

同时,如果你选择了学术职业道路,也要知道我们前面所讨论的概率,做不成分子可以先做分母,保持平和的心态,说服自己静下心来做科研,乐在其中,何乐不为?切不可惶惶不可终日,空费时光。

不论是“逃离”学术还是坚守科研,都应该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不要被外界的声音裹挟,更要明白科研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正如《现代科研指北》一书作者在前言中所说:

虽然本书关注的是科研,但科研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希望读者不要把自己限制在科研之中。看日出,也去看日落;上得了高山,也下得了盆地;去经历风雨,也能闲观虹霓……充分感受每一过程中的冲突、意外、美丑。科学只是一个视角,但人要有更大的视野。

《现代科研指北》凝聚了作者十余年海内外科研经历的沉淀与思考,涵盖现代科研现状、科研技能、科研思维、学术生活、就业选择等主题,非常适合有志于从事科研的学生及已经在从事科研的初级工作者阅读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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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blog.csdn.net/broadview2006/article/details/126966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