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先生》读后感

                                                                                                                                                                                                                                                                                                                                                                                            
   故事虽短,却道尽了几十年的时代变迁,每个人物堪称历史的经典。

  “教书的只做学问,不要求官为宦;务农的要亲身躬耕,不要雇工代劳;只要保住现有家产不失,不要置地盖房买骡马”。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这是爷爷留给父亲兄弟三人的家训,这是在解放前让兄弟三人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直到徐杨村解放,杨龟年家遭遇不幸,兄弟三人顿然从的无奈不解变成对祖上的感恩戴德。于当时的农民抑或是旧社会而言,或许这就是政治浪潮下所给予他们时代性的预见。
  不论是旧思想的继承,还是“为人师表”应有的言之成理,恰如其分,在穿上蓝袍的那一刻起,时刻铭记在祖宗神牌前,磕下那三个响头: “不孝孙慎行,跪匍先祖灵前。矢志修业,不遗余力。不慕虚名,不求浮财,不耽淫乐。只敬圣贤,唯求通达,修身养性,光耀祖宗……”。一切应该是像父亲那样:走路时头既不仰高,也不低垂,两目平视,梗直脖根,决不左顾右盼,努力做到不紧不慢,朝前走过去。对任何人的纯粹出于礼节性的见面问候之辞,只需点一下头,照直走过去;磨墨也该像个先生磨墨的姿势,不能像下边那些学生乱磨。
对于父亲给自己娶回来的奇丑无比的婆娘,也要从表面表示接受,因为这是“蓝袍”赋予先生的使命和职责。

  然而,在三位先生的到来,打破了父亲和徐慎行认为作为“先生”一切该有的模样。解放后的徐杨村,人民政府给徐杨村派来三位先生,他们穿四个兜的短褂,戴着八角制帽,废止了原有的教程,给学生发下西北军政委员会编的课本。自从那三位新先生进入杨徐村,父亲不只一次地讥诮说:“蹦蹦跳跳,行走唱唱喝喝,男女不分,见谁都想搭话,啥好先生的样子!”

  但时代的车轮终归不会因为谁的出现而停止向前,人民思想不仅会得到解放,还在解放中不断进步,先生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其他三位先生一样“蹦蹦跳跳”,父亲不会,“蓝袍先生”自己同样不会。

  “慎独”是先生进修时父亲给的忠告,希望这是他人生的座右铭。穿着“蓝袍”的徐慎行,在充满“自由”海洋里,变得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之乎者也”和八字步变得格格不入,“蓝袍先生”一时成为速成二班的乐趣。
  田芳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徐慎行,脱掉蓝袍,穿上得体的列宁服,开始向往自由,言谈举止的自由,甚至是婚姻的自由。

  在家时,父亲自幼就训诫关于吃饭的规矩,等上辈人坐下后,自己才能坐;等别人都拿起筷子后,自己才能拿筷;等别人动手在菜盘里夹过头一次菜后,自己才能夹;吃饭时不能伸出舌头,嘴也不能张得太大,嚼时不能有响声;更不能在填着饭菜时张口说话。“男儿立志,必先过得美人关。女色比洪水猛兽凶恶。且不说商纣王因褒姒亡国,也不说唐王因贵妃乱朝,一个要成学业的人,耽于女色,溺于淫乐,终究难成大器……”。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刻,这些似乎已不再重要。

  “田芳事件”,大伙不仅是同情田芳的遭遇,而且是一种共同的时代要求。刚刚获得解放和自由的新中国的第一代青年,强烈的反封建的意识是共同的要求。这些师范学校的学生,尤其是速成班的学生,来自社会底层,不单是仇恨地主资本家,尤其仇恨封建的婚姻,好多人与田芳有类似的遭遇,离婚和解除婚约,在师范学校不仅不会被人耻笑,而且会得到普遍的支持和同情。为田芳解除婚约发起的募捐,再次证明他们需要自由。

  尽管在后来中,徐慎行的人生发生了无法改变的逆转,但在《白毛女》的下乡巡演的二十天,让蓝袍先生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那水灵灵的眼眸让他终身难忘。这是田芳和徐慎行对陈旧思想真真切切地挑战。谁知,这二十天却是徐慎行六十年里仅有的二十天,唯一活的真正像个人的二十天,当然这是后话。

  牛王砭小学坐落在一道砭坡下,门前是一条小河,砭坡上排列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庄。缓坡上是纵横摆列着的极不规则的田地。陡坡上生长着一岁一枯荣的杂草酸枣棵子。那些随处可见的红石子堆砌的卯坎,一年四季都裸露着干燥的红色,令人看了难受。

  就是这个看了令人难受的地方,彻底改变了徐慎行的人生。“中右”的帽子再次禁锢刚刚恢复自由之身的徐慎行,而越发尴尬,他不像“右派”被发配到贫苦地区劳改,不上不下,越发束缚了他的手脚,就像蓝袍再次附身。

  还记得那个说话唯唯诺诺,眼神羞羞怯怯,平日除了问一声“先生,请用饭”“先生,请洗脚”再无他话的丑婆娘吗?十几年后的时事变迁早已变成了双手叉腰,说话指手画脚的野婆娘。还有大伯、二伯也因父亲陈旧思想而激发矛盾的分奔别离,不得不说都是解放后随之被解放的中国农村妇女以及最底层劳动人民的变化。
  徐慎行再没有提出离婚,父亲胜利了。平反后不习惯重回先生的待遇,无休止的批判和小库房胜利了。田芳能够把蓝袍揭掉,却无法把蜷曲的脊骨捋抚舒展。尽管身上的蓝袍早已脱掉了,而心,又被蓝袍罩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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